青蝉

搞惠小号。凹惠都吃。
❤五伏❤

【五伏+甚】流金岁月

架空娱乐圈pa,演员大佬甚 & 流量转型5 & 圈外人士惠。年操,悟惠酱青梅竹马。

悟惠爱情+父子亲情+岳父儿婿之间的鸡飞狗跳(?),三人的情景喜剧。

有一丢丢父母爱情提及。

全文1w8,可能略长。就是想写一段故事。希望大家也能读得开心!

结果测试敏感段测到现在真是醉了……



>>>前言:

 

“生活是一场与自我和解的旅程。”

 

 

01

 

伏黑惠从小就在万众瞩目中长大。

 

当然,这得益于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爸,在惠刚满周岁的时候直播给儿子换纸尿裤。惠本人没有印象,但确实全国人民都在那天看到了他的光屁|屁。小小的婴儿浅黄色的头毛稀疏,叼着奶嘴在床上爬来爬去,最后被爸爸抱起来打屁|股,哭得脸红脖子粗,身体蜷缩起来时胳膊上的肉像莲藕一样,胖成一截一截的。

 

“甚尔!不要对惠那么凶!”

 

惠后来看录播时,发现他没见过面的妈妈拧着甚尔的耳垂教训他。当然妈妈即便在视频里也没有露完整张脸,之后就把惠从甚尔怀里夺走了。白白胖胖的小孩伏在妈妈的肩膀上,哭声渐渐消停下去,嘴里吮着大拇指。甚尔挠挠头道,“这么赖着你都是被你惯的。”

 

妈妈不听,亲了一口惠光洁的额头:“我们家惠君最可爱啦!”

 

甚尔“嘁”了一声。

 

于是妈妈又亲了甚尔一下:“老公也可爱。”

 

甚尔消停了。

 

惠三岁的时候妈妈去世,那段时间甚尔天天在外面鬼混。工作也不接,孩子也不看,给惠请了个保姆,之后就不管不顾,在外面赌博,也不怕保姆在家里虐待孩子。偶尔一周回去一次,把惠提起来捏两下确认他没缺斤少两也没缺胳膊少腿。惠抱着自己的玩具趴在床上,小心翼翼并且口齿不清淅地叫甚尔的称谓,“爸、爸爸……”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肉手捏甚尔的衣角。结果甚尔嗤笑一声,拍了下惠的屁股说“自己玩去”,起身潇洒离开。

 

这一下拍得惠有点疼,但是惠很坚强,没有哭。只是在几分钟后男人后知后觉地返回来问他“你刚才叫我什么”的时候选择无视他,圆脑袋藏进粉色哈喽Kitty的小被子里默默忍泪。

 

五岁的时候惠结识了一个新朋友,悟。

 

虽然对方也挺过分的,第一次见面就仗着自己比惠年纪大一点,力气也要大一点,戳着惠的额头把他一屁股戳倒在地上,“诶?你就是老不死的儿子啊?”

 

“呜……”

 

惠没忍住,抱着皮球,很伤心地哭了。

 

他把自己埋进毛茸茸的玩具堆里,生闷气,新朋友小悟撅着屁股趴在外面二十分钟哄他,戳戳玩具熊,“小不点,喂?”“不是吧?”惠很生气地朝他吼,“我不是小不点!”结果被对方抓住空子,拖出来捏着脸揉来揉去,“那你叫什么啊?”

 

“伏黑……惠……”惠被揉得口齿都不清晰了,还是坚持回答完这个问题。眼眶红红的像兔子。最后悟答应把自己身上的糖掏出来分一半给惠,惠才勉强同意原谅他。噙着苦咖啡味的棒棒糖继续被对方搓来揉去,最后脸都被搓肿了。

 

晚上等对方走后才意识到好疼,但是哭的话家里也没人在,所以自己把眼泪一擦跑去睡觉了。睡觉前挨个跟自己的小伙伴们——摆在床头的玩具熊、玩具兔子、玩具狗狗、玩具米老鼠,还有玩具猫说晚安。第二天保姆过来看到他的脸吓了一跳,赶紧把惠带去医院,惠敷了两天的冰袋还有药片。

 

那时候全国民众都很关心国民影帝家里那个光屁股的小屁孩长成什么样了。但无奈,那段时间甚尔负面新闻缠身,喝酒赌博抽大麻,每一样都是他做的,出行从来不带着惠。并且甚至忘记给惠报幼儿园,导致六岁之前惠基本都是在家中一个人度过的。

 

多种原因叠加,虽然好奇的人很多,但确实没人有幸得见惠的真颜。

 

惠六岁的时候甚尔回家,发现儿子对他的称呼已经从“爸爸”变成了字正腔圆的“臭老头”——罪魁祸首是坐在惠身边垮着一张批脸对他竖中指的五条家小鬼。最后九岁的五条悟被甚尔像扔皮球一样从家里扔了出去。五条悟疯狂砸门,“喂,臭老头,快把惠还给我——”甚尔掐着儿子的脸严肃地说,“把他教你的全部忘掉。”

 

惠绷着脸,“我不。”

 

甚尔道:“今晚陪你睡。”

 

惠被收买了:“……好。”

 

之后改口叫“甚尔”。毕竟不是“臭老头”所以甚尔觉得还行,开始稍微注意一点惠的教育还有成长问题,回家的频率也比之前高了一些。

 

惠和他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饭,甚尔教育他,“把餐巾围好,饭饭吃完,剩菜打屁屁,听到没有?”惠点点头说“好”,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小仓鼠,成功做到碗里一粒米都没剩下。

 

保姆把晒好的被子从阳台收进来,惠扑在上面说“好香”,甚尔敲着他的头顶鄙视他,“傻小子。”

 

“那是太阳公公尸体的味道。”

 

“太阳公公也会死吗?”惠问。

 

“是啊。”甚尔掸掸烟灰。惠被呛得咳嗽起来。“万事万物都会死的。”

 

“可是老师说人是不会死的,只是变成天上的星星。”

 

“骗你的。”

 

“可是……”

 

“人死了会被火化进坟墓,然后在地下腐烂。不信的话下次带你去看看。”

 

“……”

 

惠扁着张脸。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相信任何童话。

 

悟跟他讲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嗯……所以最后小红帽和大灰狼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啦!”惠抱着兔兔认真地问,“是为了吃掉小红帽吗?”悟愣住了,“啥?”惠疑惑地歪了歪头,重复一遍,“大灰狼养小红帽,难道不是为了吃掉它吗?”

 

“唔……虽然这么说的话也没错啦。”悟拄着下巴沉思,“不过这是谁教你的惠?我不记得我有给你讲过这个。”

 

“甚尔说人死了以后不会变成星星,会被埋进地下烂掉,所以我想大灰狼也不会和小红帽成为好朋友。”

 

“为什么呀?”

 

惠觉得悟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因为不吃饭的话就会饿死,饿死的话就会烂掉。”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悟,“悟难道想烂掉吗?”

 

五条悟心想:伏黑甚尔。

 

“这么说其实是不对的。”他把惠抱到自己腿上,纠正他道,“人死了以后既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也不会被埋进地下烂掉。”

 

“那会变成什么?”

 

“会被海鸟叼走。”

 

“为什么是海鸟?”

 

“因为……海鸟能飞得很远。”

 

惠半信半疑。

 

后来他才知道有飞机这种东西,因此不需要海鸟也能飞很远。七岁的寒假伏黑甚尔带他出去玩。惠第一次出去玩,兴奋得不得了,抱着爸爸的脖子坐在他手臂上晃小腿。在餐厅里遇见伏黑甚尔的粉丝,粉丝问甚尔要完签名后蹲下来问惠要签名。惠困扰地说,“可是我写字不好看。”

 

“是挺丑的。”甚尔点点头说。

 

惠气哭了。

 

悟知道后,帮惠抱打不平:“惠写字才不丑呢!”

 

还说:“他签名签得跟蚯蚓一样怎么好意思说惠!”

 

最后道:“惠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啦。”

 

二年级的小朋友和五年级的小朋友一起报了书法班。悟其实没必要学这个,五条家对他持放养政策。但是惠认真的样子太可爱了,不能玩的话有些可惜,所以他就跟惠手拉着手一起去了。

 

悟对惠最常说的一句话是:“惠,你跟我走吧。我有钱养你。”

 

这句话从小学一直说到后来他作为新生代顶流璀璨出道,惠的答复都是,“不行。”

 

“他从小都不管你,那种人有什么好的啊。”悟抱着惠,撅撅嘴。

 

惠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如果我走了家里就真的只剩甚尔一个人了。”

 

“他又饿不死。”

 

“但是会懒死。”

 

惠认真地说。

 

 

02

 

惠十四岁的时候甚尔第一次因为工伤——吊威亚从五层楼高的半空中摔下来,因为负伤入院。惠上初中,事故发生的时候跟一群混混在校外打架,老师找不见他,导致惠接收消息的速度有些延迟。知道的时候甚尔已经进手术室了,剧组的工作人员慌乱之中忘了甚尔在进救护车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别告诉我儿子”,打电话给惠。并且在电话里只说他“坠楼入院现在正在抢救”。惠的心脏一瞬间停跳了。

 

他在路边等公交,等不到。

 

打电话给悟,一开口全是呼吸声,说不出一句话。血沫子好像从胃里涌出来,是因为接电话时一时怔忡,被小混混抓住漏洞用钢管在肚子上殴了一下。虽然后来那人被惠给踹飞了。

 

悟开车过来的时候发现惠蹲在站牌旁边,低着头,像只家里跑出来的流浪猫,身上脏兮兮的。他抬起惠的脸端详,“又打架?嗯?”惠蹲在地上抓住他的衣袖,“悟……”

 

之后悟一路飙车带他去医院。

 

惠握着安全带,头颅歪枕在车窗上,看着窗外,还有玻璃上自己的眼睛。悟当时并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只当惠是受惊吓了,腾出一只手来攥紧惠的手。惠把他挣开说“不用”,“你好好开车。”下车之后就没再拒绝他了。悟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找急救室。

 

手术室门外有甚尔的经纪人,孔时雨先生,两三个助理,剧组的导演、副导演、执行经理……总之相当热闹。惠没去探过甚尔的班,因此并不认识后面那些人,那些人显然也不认识惠。虽说不认识,看到那张脸答案也差不多浮现出来,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

 

反倒是五条扬了扬手,“借过一下,借过。”身高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拔兼,态度也与之匹配地相当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投资方,或者是出品人。

 

惠在长椅上一直坐着等到甚尔从手术室里出来,医生说“病人的身体素质非常好”,“手术很成功”。惠的一滴虚汗才放心地从头顶滑落。悟牵着他起来看甚尔,发现惠坐在原地站不起来。“怎么了惠?”掰开惠另一只手,看到掌心粘腻的全是冷汗。惠额头的青筋都鼓起来,憋了半天憋出来两个字,“……没事。”

 

他试着站起来,结果刚站起来就蹲下去,捂着肚子抽气。这下慌张的人变成悟,拖着惠去做CT。结合他腹部的淤青医生判断是脾脏出血。于是在甚尔刚出手术室的二十分钟后惠也进去了,孔时雨心想这下完蛋了。

 

惠是被咔嚓咔嚓啃苹果的噪音吵醒的。

 

睁开眼,伏黑甚尔吊着一条胳膊俯视他,“醒了?”苹果核随手扔进垃圾桶里,额头和另一条胳膊上几道擦伤,看起来并不严重。

 

惠发了一个音节,“你……”

 

甚尔摸摸他额头,“倒让人操心的臭小子。”

 

惠后来才从孔时雨先生那里得知。虽然是从五楼半的高空摔下来,但因为延时保护装置的启动以及甚尔本人的身手矫捷,他其实只摔断一条胳膊。反倒是惠因为脾脏出血的并发症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一晚上,五条家那小子第二天去找甚尔时脸是黑的。

 

惠问:“悟呢?”

 

“无证驾驶加超速,开罚单去了。”甚尔说。

 

他掀开惠的被子挤上去和他一起睡,惠说“滚”,甚尔问,“叛逆期?”

 

“顺便一提你的手术费也是小鬼交的,就当彩礼不还了你觉得呢?之后跟爸爸去剧组讹一笔。”

 

惠面色铁青,颤抖着嘴唇吐出一句话:“你还是摔死吧。”

 

“行行行,阿惠觉得开心就好,爸爸摔死就摔死。”甚尔纯当哄小孩。

 

惠一听更气了,心火上涌导致刚缝合好的伤口二次出血。五条悟开完罚单神清气爽地回医院以为能见到醒来的惠,可以在他面前炫耀地吃姜糖,没想到见到的是手术室的红灯。

 

二次作俑者还算有点良心,没把儿子扔在手术室里自己逍遥快活去。五条悟给他下了禁令:

 

“禁止在惠伤好以前出现在他面前。”

 

甚尔睁着吊稍眼反驳,“凭什么?”二郎腿翘起,“我儿子是来看我的又不是来看你的。”悟说,“手术费我交。”甚尔果断起身,“好。”

 

五条悟后来告诉惠甚尔为了几十万手术费就把他卖了,其间态度诚恳言辞恳切地劝惠和这种人断绝父子关系,惠搡了一下他的脑袋感到心累,“别闹了。”正好那段时间他被接到五条家养伤,惠说,“我有甚尔的银行卡密码,手术费和罚款加起来一共花了多少?”悟皱皱眉头,“我才不要他的钱。”惠问,“多少?”悟说,“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惠面无表情,“那还是算了。”

 

 

悟十九岁的时候心血来潮,去参加咒术公司举办的选秀节目,问惠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那时候惠在上高二,已经开始准备申请出国留学的offer,闻言反问道,“你傻吗?”当然这么问的前提是他以为悟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一个月后对方真的跑去玩。一米九大长腿公子哥空降选秀综艺,毫无疑问第一期就成功爆火。惠看网上的讨论和投票才开始认真思索一个问题:原来悟长得有那么帅吗?

 

一边思索,他一边把票投给“你认为最帅的练习生是——五条悟”这个选项。第一期播出那天晚上悟推掉所有团建活动,他的队友问他做什么去,悟说我回房间和女朋友开视频,殊不知这句话震撼队友一整年。

 

实际上他是要惠给自己直播他看节目的reaction,惠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了。甚尔回家发现电视上在播有五条小子参加的那个选秀综艺——他儿子守在电视机前看,心里难得有点酸溜溜的。他说,“惠,都没这么准时看过爸爸的电影和电视剧。”五条悟不耐烦地说“滚开你挡到我看惠了。”甚尔挑挑眉,“我这就滚。”

 

“滚”的时候顺便把惠一起扛走了,惠的力气根本挣扎不过他,被甚尔没收了手机关进房间里睡觉。伏黑甚尔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他演过的电视剧里那种阻止孩子早恋的封建家长,不得不说这感觉真爽。他拿起惠的手机,对着镜头歪嘴吐了个舌头,“拜拜。”五条悟不能冲过去,于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捶桌子,“死老头!”伏黑甚尔直接掐断视频聊天。

 

惠出国读书。五条悟参加了两年的男团活动,唱唱跳跳,腻了,决定向演员转型。

 

他这种人就是老天追着撵饭吃,外形好天赋也高,想往哪里转身后都不缺第一手资源,惹人眼红。他转型的第一个剧本就是和老前辈伏黑甚尔搭戏,他们剧里是师徒剧外对外宣称也是“师徒”。采访中两个人彼此皮笑肉不笑的,在明嘲暗讽这方面一直很强。

 

五条悟称伏黑甚尔“岳父”,表面原因是甚尔饰演的幕末大名是女主角千草公主的父亲,因此他们在剧中确实既是师徒又是父婿。女主演红了脸,只有伏黑甚尔本人听懂五条悟话里的真正含义,指着门说“你给我滚”。杀青宴上五条悟主动给“前辈”敬酒,“哎呀,感谢‘岳父’的指点。”甚尔下巴一抬,“那叫爸爸。”

 

惠在国外听说悟要和爸爸合作,实际上有点开心,怕他们打起来所以分别嘱咐道“要好好相处啊”。悟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不叫他死老头总行吧?”甚尔说,“你不要管,好好读你的书。”惠拿他们没办法。

 

电视剧播出后,剧组的主演上同一个综艺宣传。

 

主持人问:“两个人应该都是第一次和对方合作?”悟点点头说“是的。”“初次合作的感觉怎样呢?”

 

甚尔:“没……”想了下这么说可能要被儿子唠叨,所以勉强开口,“还行吧。”

 

“伏黑前辈是一位非常有原则的前辈,亲切,和蔼,包容。”五条悟完全是在端着官方的笑容说假话,伏黑甚尔知道他一定是在故意恶心自己。“这次合作非常顺利,我学到很多。我们相处得也非常融洽、合拍。希望有机会有下次再见。”说话时和甚尔的肩膀挤在一起,但互相都没看对方一眼。

 

节目播出后,cp粉嗑疯了。

 

惠大二暑假回家前五条悟买了出国的机票去找他,两个人没告诉伏黑甚尔一起去了意大利罗马游玩。他们在凯旋门和露天竞技场合照,在白鸽广场上和街头艺术家合奏。惠还帮五条悟录了一则视频,作为之后翘班安慰粉丝的礼物。尽兴后一起坐专机回国。惠前一天晚上没睡好,靠着舷窗打盹,醒来以后发现脑袋转到悟的怀里,干脆眼睛藏进去逃避日光。悟的手插进他黑发里护着。

 

下飞机的时候遭遇粉丝围观,惠熟练地把帽子一戴墨镜口罩一遮,挡得比五条悟这个当红明星还要彻底。在停车场遭遇私生追车,五条悟把惠先挡住让他坐到车上。以防万一先回五条家而没回伏黑家。伏黑甚尔的长反射弧使得他过了将近一周才想起来自己有个儿子好像最近到家。回去一看果然,床单被褥都晒在阳台晾。惠用夹子夹着他穿过的袜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问“你是猪吗?”伏黑甚尔点了根烟思考该怎么回答,结果烟被惠夺了,他连尼古丁都没办法摄入。

 

“不是说好了戒烟吗?怎么还抽?”惠摸摸他的身上,搜身,没搜到,伸出手,“都拿出来。”

 

甚尔指着他手里的袜子说“你到时候让保姆洗。”

 

惠伸着手:“拿出来。”

 

甚尔掰着惠的手腕把烟抢回来,这小孩长大了但力气还是没他大,骨架是继承他妈妈的,瘦瘦细细一条。反抗的时候就跟猫挠痒痒一样,不值一提。

 

他强迫惠也吸了一口。惠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甚尔趁这个时机,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03


lof你属实有病。

链接都发不出去。

微博走:阴阳月生。

 

 

04

 

惠大学毕业后回国找了份工作,是在影视行业内部的,一年后跳槽去另一家创意公司做艺术总监,和各大影视企业都有一定的工作往来,见到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契机也变多了一些。

 

这时候五条悟已经成功从偶像转型为知名一线演员,新生代的台柱兼咒术公司力捧的一哥,本子接到手软。相对的伏黑甚尔则渐渐转向幕后,和经纪人孔时雨合作成立了“伏黑工作室”,做演艺圈新人的中转站,签约的新人和拉到的资源都很不错,成功做到了他人生前五十年一直梦寐以求的——躺在床上数钱,当然主要原因是孔时雨在出力。

 

五条悟把房和伏黑甚尔买在同一座小区里,但却是相距最远的两幢公寓楼。这片住宅区是东京境内鼎鼎有名的明星住宅区,出入见到的基本都是熟人或者不熟但至少打过照面的人。大多数人即便看到伏黑甚尔的儿子和五条悟走在一起也不会感到非常惊讶,毕竟谁还没个酒肉朋友呢?两家关系好是众所周知的。

 

年底的时候,伏黑工作室和咒术工作室第一部合作的网剧开拍,瞄准的是目前市面上非常少见的现代校园魔幻题材。剧本由人称“发刀机器”别名“独眼猫”的知名编剧芥见上上提供,目前只写到第二季,随拍随播,看反响决定要不要继续往后做。男女主演都是伏黑工作室新签约的艺人虎杖悠仁还有钉崎野蔷薇,今年刚满十八岁,还在电影学院上学。孔时雨当初签他们就是因为看中二人身上的那种灵气,他跟伏黑甚尔打赌,“这两名学生以后一定会爆火。”

 

“……又不是我儿子。”伏黑甚尔心想,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关我屁事。

 

网剧的名字叫做《咒术回战》,每一季初步定在13集,一集按四十分钟的预算做。五条悟在其中担当重要配角,男女主的老师兼本作颜值和实力的双面天花板。据编剧独眼猫说这个角色就是以他为原型并且为他量身打造的,因此只需要他本色出演就好。五条悟看了剧本以后很有自知之明地评价,“确实。”

 

伏黑惠所在的公司负责整部作品的美术以及服装设计,因此伏黑惠本人也被派往拍摄现场一起工作。导演第一面见他就对他说,“如果伏黑君晚出生五年,男二号这个角色除了你我不会考虑别人。”惠愣了一下道,“……谢谢。”

 

五条悟笑眯眯地凑过来,“可以让惠演长大以后的爱君啊——如果进度快的话。”

 

惠叹气,把手抓在悟的头顶往后一扭——“回去工作。”悟又抱着他腻歪了一会儿。惠把人打发走才发现导演居然真的有在考虑这个提议。惠赶紧帮忙打消他的念头,“我完全不会表演,多谢您的欣赏。”

 

“……好吧。”导演无不遗憾地说。

 

伏黑甚尔也在剧中客串一个角色,是男二号爱的父亲。第一季连台词都没有只需要露一个背影,主要的戏份在与第一季同步独立拍摄的番外《怀玉篇》中,作为过去篇的主角之一登场。过去篇的另外两个主角分别是五条悟饰演的老师以及正篇中的大反派——实际上在《怀玉篇》发生的时间点还是老师唯一的挚友。过去篇主要讲最强的诞生、挚友之间的决裂以及父亲的陨落。制作完成后应该会作为一二季之间的缓冲作品公开,正好借五条悟的高人气拉动正片的播放量,预估集数在六集左右。

 

五条悟看番外的剧本发现是自己杀了伏黑甚尔,得意地在对方面前翘了好几天尾巴。甚尔拿着道具一边比划一边说我现在就能让剧情在你身上预演一遍,被惠骂回去,“这是在剧组,你们两个能不能冷静一点?”

 

五条悟说:“惠,我很冷静。”

 

甚尔:“嘁。”

 

甚尔拿出惠小时候的照片给导演看,导演看后定了标准,“就按照这个样子找。”找适合出演幼年男二号的演员。结果真的找来一个小孩,黑发绿眼,五官和照片上的惠有几分相似,但炸毛是用发胶固定上去的,从侧面看撅嘴的表情也远没有照片中中那么灵动。导演对比实际中的和想象里的,发出感慨,“惠君,要是能回到二十年前就好了……”惠再一次打断他道,“谢谢您了。”

 

甚尔杀青的最后一幕,剧里的父亲对老师托孤,“我还有个儿子,之后任你处置了。”

 

他拍完其实挺感慨的,问惠,“如果爸爸在你小时候就死了怎么办?”惠说,“你这不是活到现在了吗?”甚尔想,“也是。”

 

五条悟插话,“祸害遗千年。”甚尔秒答,“你也不差。”

 

收工以后二人难得回家吃了一顿晚饭。惠掌勺,甚尔给他打下手。如果放在十年前甚尔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只会觉得臭小鬼又给他没事找事。现在却安分地在旁边择菜洗菜……甚尔觉得他真是年龄大了脾气也随着变好了。

 

他把洗好的青菜递给惠,“惠,好久没叫爸爸了。叫声爸爸听听吧。”

 

惠接过他手里的盆,把菜叶浸到冷水里又过了一遍,“哦,甚尔。”

 

……算了。甚尔想。

 

惠到阳台检查窗户有没有锁好,看见卧室里甚尔坐在床上打游戏,应该又是赌钱的那种扑克或者麻将,习惯性提醒他说,“早点睡觉。”

 

甚尔根本没往心里去:“好。”

 

惠说:“晚安,爸爸。”

 

甚尔愣了一下,然后才道,“晚安,惠。”

 

已经长大的儿子穿着爸爸的旧睡衣,难得不是虎着一张脸而是对甚尔轻轻笑了一下,关上甚尔卧室通往连通阳台的门。甚尔现在回想起来惠小时候穿着露屁股的连体睡衣在地上爬的样子都很清晰,被爸爸打一次屁股转一下方向,结果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好像没过去多久的事。

 

他把一家三口的合照从箱底里拿出来看了一眼。照片很久没擦过,已经蒙尘。惠的妈妈抱着还是婴儿的惠,和甚尔站在一起。甚尔想起她那时候戳了戳自己的脸皮,“笑一笑嘛甚尔”,结果甚尔觉得麻烦,所以最终还是没笑。

 

“……”

 

他把照片放回去。

 

那天晚上甚尔真的早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趿着拖鞋踢踢踏踏,发现惠不见了,早餐已经做好放在微波炉里,开口处贴着一张纸条:【热一下再吃。】

 

甚尔心想肯定是给五条小子送饭去,嗤笑一声把条子撕了,自己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

 

惠提着保温盒到剧组,悟已经准备开工,坐在化妆室里任由化妆师给自己定妆。《怀玉篇》他的装造是惠亲自为他设计的,已经27岁的人了,穿上校服戴上墨镜的气质还跟刚满18的大小孩一样,倒是和他在过去篇里的设定非常符合。

 

惠走到悟身后。手搭在悟肩膀上,和他一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他们。那个和惠长得有几分相像的小男孩翘着脚窝在旁边的沙发里吃棒棒糖,手机里播放一部动画片。

 

悟伸出一只手握住惠。惠把保温餐盒放到他脚边。今天要拍摄的是怀玉篇结尾老师与男二的初遇,悟握着惠的手对他说:

 

“其实如果能像这样把惠养大也很不错。”

 

“你只是觉得小孩好欺负吧?”

 

“哪有。”悟辩解,“惠是在质疑我对你的爱吗?如果是其他人我才不会想养他!小孩子最麻烦了。”

 

正在吃糖的小孩子抬起头看了一眼今天要与他演对手戏的白发哥哥。妈妈问他:“要不要喝水?”小孩子任性地说,“不要。”

 

悟看了他一眼,重复一遍自己的意见,“小孩子最麻烦了。”

 

惠心想你这个大小孩在说什么呢?

 

第一季播出后大受好评,单平台播放量破亿在包括导演编剧演员在内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同时火起来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各路cp。位处风暴中心的——五条悟,以及五条悟饰演的老师,一时间人气像开了挂一样爆棚,特别是导演在采访中说过——“我们最初正是以悟君为原型来设计这个角色的,所以能请到他来演绎让人非常开心。”因为这个,五条悟打算和惠公开的计划不得不继续向后搁置——当然是在惠不知情的情况下。

 

配合剧组的宣传,上综艺、备采。等到怀玉篇播出,cp风潮又变了一波,老师和父亲的以及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陈年旧“粮”被当作文艺复兴的新“糖”翻了出来,除了剧中cp以外rps也有人入股。

 

户外旅行综艺《心动大挑战》中,嘉宾们饭后围坐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钉崎问悟,“老师跟甚尔前辈关系很好吗?”悟说,“不好。”

 

另一位女嘉宾道,“可是感觉你们很熟悉诶,不熟的话会那么怼前辈吗?伏黑前辈在我们眼里都挺有威严的。”

 

其他人点头称是。

 

五条悟回答:“我和他认识得早。他在他儿子面前一点威信都没有,我跟他儿子一起长大的,所以他在我眼里也没威信。会比较放得开。”

 

一个之前从未公开过的猛料。

 

五条悟本人倒是抱着膝盖笑得怡然自得,丝毫不顾其他人听到这消息时的瞠目结舌。节目播出后营销号都在争先报道这则猛料,记者问甚尔有没有什么想回应的,甚尔翻着眼认真想了两秒,“无聊。”

 

并且补充道,“我早就想揍他了。”要不是惠一直拦着我不让我动手。

 

五条悟隔空喊话:“你能打过吗?”

 

甚尔说:“今晚惠不在,你来我家。”

 

五条悟反问:“惠在我家,我去干嘛?”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然而删除显得太刻意,遮掩又不是他的风格。五条悟思考该怎么做。

 

恰好这时候有一个新粉惊讶:“惠是谁???是我错过了什么吗???”

 

甚尔人生中唯一靠谱的一次,试图帮惠转移注意力:“是我儿子。”

 

五条悟想到了解决办法,说:“是我男朋友。”

 

粉丝联想到之前五条悟也经常用这个词来调戏cp粉,发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纷纷来帮他澄清,“哥,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别省略中间那个‘性’啊[哭笑不得][哭笑不得][哭笑不得]”,“dbq让大家见笑了……”

 

五条悟特地发了一条推特澄清:

 

“咦?原来男朋友还有那种意思吗?

那么应该是未婚夫啦!”

 

使得当天夜晚的服务器濒临瘫痪,网络上尸横哀鸿遍野。

 

惠隔了三天才知道自己和悟“被迫”出柜了,知道的契机是他们在车内接吻的画面被跟车的狗仔偷拍到。事后惠揪着悟的领子质问他怎么回事?结果被对方亲亲抱抱地哄到床上。这事算是不了了之。

 

 

05

 

第二季在第一季播出半年之后回归。

 

延续之前的原班人马。这一季剧情较之以前有比较大的突破和转折。甚尔正面露脸登场,相反,由五条悟饰演的老师在季末正式宣告下线。预计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出现关于他的正面戏份。编剧给出的理由是“太强了所以太碍事了”。

 

惠有时候旁观悟和甚尔的拍摄。两个人的演戏风格是截然不同的,细节处有一丝微妙的相似。前者浑然天成,站在那里不会让你觉得他是在演戏,戏里戏外分不清楚。后者走野路子,演戏全靠直觉和天赋,有种孤注一掷的尖锐感在他身上,可怕的浸入式体验。

 

此前在篇外篇中饰演星浆体的小姑娘天内理子曾经连续两次被甚尔在对手戏里吓哭,忍泪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因此拍出来的真实感也格外强烈,被大家夸赞了演技。反倒是甚尔,根本没意识到小姑娘是被自己吓哭的。惠一回头发现甚尔穿着戏里的衣服,捏着手里丑不拉几的玩偶问他,“外卖点好没有?”惠回敬他,“去问你助理啊。”

 

虽然最后还是会帮甚尔点就是了。

 

第二季开拍后的第一场,凭依在“祭品”身上父亲出现在对父亲的死亡毫不知情的爱君面前。饰演男二的演员不能很好地把握父子之间的距离感,陌生中用暗线串联起来的一丝熟悉,仿佛命运的齿轮在此相逢。这条NG了十几次,导演给男二号讲戏时甚尔甚至无聊到扔起手里的道具刀玩,每一下都精准握住刀柄。惠在一旁无语地看着他。

 

悟因为被其他通告占去时间,五天之后才进组。一进组就抱住惠大喊,“惠,我好累——”甚尔从背后抱住惠,和悟针锋相对,棒读,“惠,我也好累。”最后两个幼稚鬼差点把惠撕成两截。

 

更过分的是这一幕还被当成花絮放出来了。

 

惠看到花絮的时候甚尔刚好在场,问吊着一张臭脸的惠道:“惠,你那是什么表情?”惠打了他一拳,甚尔不觉得疼,只觉得有点疑惑,挠挠头,转头质问五条悟,“你是不是欺负惠了?”

 

“哈?”五条悟鼻孔出气表达他的不屑,“欺负惠的人是你才对吧?”

 

白毛和黑毛又要扭打起来。

 

惠把剧本扔在桌子上,“两个笨蛋都给我住手。”

 

最后当然没能化干戈为玉帛,也没人听惠的。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下巴还有侧颊上各青了一块,上妆费了好大的功夫。惠给甚尔上药的时候彼此一言不发,到悟那里对方用他水汪汪极具杀伤力的蓝色大眼睛看着惠,“惠……”

 

惠心软了。

 

第二天惠和甚尔整整一天都没说话。

 

晚上拍摄男二与父亲激斗的一幕,甚尔和悟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场次。总负责人要惠跟甚尔这边,惠看了甚尔的背影一眼,同意了。

 

这一场一共由五幕组成。

 

拍摄最后一幕时惠刚好站在甚尔的对面。甚尔脸长得好保养得也好,擦上粉画过妆看起来还和二十年前一样,目光穿透演员和场务一群人,仿佛在和惠遥遥对视。

 

刀是可伸缩的假刀。

 

黑发中间贴着血袋,是惠十分钟前在沉默中帮他亲手放进去的。放进去的过程中甚尔也没对惠说一句好话。惠知道他就是那种不会表达的人——不是不擅长而是不会,一表达起来总能把事情搞砸。

 

除了小学二年级被五条悟刺激的那唯一一次,他从没去给惠开过家长会。就那唯一的一次还把老师气哭了,惠也被他气哭了。

 

最后一幕只有不到十秒的画面。

 

父亲把刀刺进自己的太阳穴里,眼神恢复清明。说话时刻着刀疤的嘴角抬起来好像在笑,但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笑。惠看过剧本,剧本上写这里父亲要欣慰地笑着对儿子说话。甚尔按照自己的独断偏见换了种演绎的方式,刀尖果断地戳向血袋。

 

台词也改了一点,随性地:

 

“不是姓禅院啊?”

 

句末加上一句,“那太好了。”

 

血花飞溅。

 

直到导演喊了“卡”,饰演爱的年轻演员都保持呆愣的状态,没能回过神来。

 

惠倒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一下子觉得心脏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看着面朝下趴在血泊里的男人,以为仅仅是被他精湛的演技代入情境,相信在场很多人都会有这个反应。所以很快就能好。

 

甚尔在地上装死趴了十几秒,直到导演喊了卡,才原地复活,手一撑站起来。

 

猪血溅了满脸脏死了,想让惠给自己拿毛巾过来,结果惠只是让助理代劳,看都不看甚尔这边。甚尔想了想,叫了一声儿子的名字,“惠。”

 

结果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去。

 

 

拍摄结束后惠没跟悟在一起,一个人在附近的人工湖边散步。城市的夜空星子稀少,今夜也看不见月亮。

 

甚尔随便找找结果就撞见他了,没想到运气这么好。他不走人行道,直接从布满草坪的斜坡上滑下去,“惠。”

 

惠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转过头,然后看到甚尔从草坪上滑下来的那一幕,眉头皱起来:

 

“怎么这么不注意?”

 

潜台词是:被拍到怎么办?

 

甚尔一脸无所谓的,觉得那些都是小事。反正世界上骂他的人不少,排队的人看不到尽头,不在乎多一个还是少一个。

 

惠帮他整了整围巾。

 

甚尔和他一起走过一段路以后问,“不开心?”

 

惠心不在焉,过了好几秒才回答,“没有。”

 

“哦。”甚尔没再多问了。

 

薄薄的一层雾悬停在水面上。

 

他就是这样,闲下来就没什么话好跟儿子聊的。惠从小也是不喜欢主动跟人讲话的性格。因此父子俩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各干各的。

 

他们都习惯了这种沉默。

 

甚尔想起他把血袋划开的时候,隔着很多人惠看过来的那个眼神——虽然隔着很多人,但他就是能看到,因为惠是他儿子,血脉相连的亲人之间的感应不比其他。那个惊诧的感觉倒是比和他一起对戏的演员都要入木三分。

 

惠提出要回去,甚尔想起这个,问惠道:“爸爸抱一抱?”

 

“哈?!”惠转过头,一脸“你脑子是不是被血糊住”的表情看甚尔,“终于老年痴呆了吗?”

 

甚尔被他损得多习惯了,不介意,敞开外衣,直接像小时候一样朝惠身上炸起海胆刺压下去,不过现在外套已经没办法像当时那样把惠完全罩在里面了,有点可惜。惠也长成大人了。

 

惠起初还挣扎,发现挣扎不动,渐渐放弃。甚尔把手插在衣兜里,并没有直接接触惠。装着手的衣兜横在惠的腰前侧卡住他,下巴抵在惠的肩膀上。

 

“惠,知道爸爸一直都在的吧。”

 

“……”

 

惠沉默了十几秒。

 

最后终于把涌向鼻腔的酸涩压下去,转过身抱回甚尔,手臂在甚尔的后背上轻轻挨了一下。

 

风把他们的声音吹进湖面上的涟漪里。

 

“知道。”惠低着头,闷闷地说。

 

甚尔刺刺的胡茬蹭到他脸颊上。

 

 

06

 

五条悟二十八岁时终于拿到最后一个奖项,达成事业上的大满贯。手捧奖杯站在台上时惠坐在台下看他,为他鼓掌。看着悟穿一身白西装在台上熠熠生辉,比任何时候都要光芒万丈,真心为他感到骄傲和开心。

 

下台以后悟就对着惠求婚了,惠道,“这事我们回去再说。”实际上是因为被杀得措手不及。直到跟悟牵着手一起从红毯上离场,耳根都是通红的。

 

悟的意思是不用告诉甚尔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直接给他发婚礼的邀请函。惠叹了一口气,“别说这种不现实的傻话。”“我不想看到你们在婚礼现场打起来。”悟反问,“所以惠就是接受我的求婚咯?”

 

惠的两颊一热,头也昏了,“笨蛋……”昏着昏着和悟吻到一起,吻着吻着滚到床上,当天晚上完全没余裕思考其他事情。

 

冷静下来组织语言,要怎么和甚尔说这件事情?他那样一看就是个难缠的,但是惠非说服他不可。悟抱着惠蹭蹭,“我也去。”惠觉得他真是一点自觉也没有,白过去一眼,“你就算了。”结果才发现悟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惠被他压在床上又做了一次。

 

反反复复的运动导致那一天惠的腰都是酸的,嗓子也哑了。傍晚工作回来,感冒变成发烧,悟抱着他捂了一整晚,第二天将就把烧退下去。

 

惠在去见甚尔前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比如甚尔说,“我不许,现在结婚还太早了。”“恋爱也就算了还跟五条那小子结婚你傻了吗?”“别被骗了惠。”“……”并且像这样说时男人一定两条腿翘起蹬在桌面上,是五条悟无论见了还是听了都会立刻撸起袖子和他打一架的程度。惠想想就觉得头疼。

 

甚尔的确把脚搭在茶几的边沿上,看报纸。

 

惠找不到开场白,所以,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后和甚尔一起沉默地在椅子上坐了几分钟,才开口道,“甚尔——”

 

伏黑甚尔头也不抬:“讲。”

 

“……我要结婚了。”伏黑惠干巴巴说,“和悟……五条。”说完等着来自父亲的审判,手指一圈圈摩挲瓷杯。

 

“……”

 

甚尔一直低头看报纸,好像没听到惠讲话。

 

半分钟后道:“哦。”

 

惠等了五分钟,发现他确实没有下文了,按捺不住质疑道,“你有听到我说话吗?我说我和悟要结婚——”

 

“知道了。烦死了。”甚尔打断他,并且不耐烦地掏掏耳朵,“要结快结,别指望我给你准备嫁妆,倒是记得让五条家小鬼把彩礼准备好。没彩礼不嫁。”

 

左右脚的上下顺序颠倒了一下,原先是左脚在上,现在调整到右脚在上。惠松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甚尔面色不变。

 

两个小时后悟到伏黑家里接人。甚尔在这时候发难,把悟锁在门外,“没听说过结婚前新郎都是不能见新娘的吗?给我滚回去。”

 

“臭老头怪脾气。”悟和他对刚。

 

惠说:“悟,你先回去吧。”悟听他的话。几分钟后这场骂赛终于休止,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里。

 

惠半夜起身,发现甚尔还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深夜的赛马直播。

 

他把遥控一按,电视关了。“快去睡觉。”甚尔说“马上就完了”,电视重新打开,彩色的画面亮起,惠因为这种强光而遮了一下眼睛。

 

最后陪甚尔一起看赛马看到凌晨四点。惠中途就睡过去,头歪在甚尔的肩膀上,醒来发现好好地躺在床上。甚尔难得因为工作比他早出门一次。

 

婚礼地点定在北太平洋西侧日本群岛的一个小岛屿上。露天的拱门、玫瑰花瓣,彩色的气球。去往教堂的路上几乎被装修成一个小型游乐场,有过山车,水上滑梯,甚至动物迎亲队。走在队伍末端两只毛茸茸的狗崽一黑一白,路都走不稳,屡屡掉队,最后被悟和惠一人抱起一只,抱在怀里向教堂走去。

 

那是甚尔难得没在惠的人生中迟到的一次,这在二十五年的历史中都是罕见的,并且穿着他一直以来最讨厌的正装——黑色西服,胸前别着一朵已经掉漆褪色的玫瑰胸针。

 

他拒绝承担“父亲”的职务——即把惠亲自交到司仪或者另一个男人的手上,用他的话说是“那太蠢了”。惠想了想,也觉得那样的画面太过诡异,最后同意让甚尔只是坐在下面看着,只要他别捣乱就行。

 

悟的父母也来了,坐在甚尔身边,觉得这亲家冷这张脸很不好搭话——事实上也确实一直没说话。最后是悟的母亲代替甚尔在台上做这对新人誓约的见证人,热烈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穹顶倾洒在礼台中央。

 

潮水在岸边起起落落,落了又涨,涨了又退。

 

神父问悟:“你是否愿意接受眼前这个人成为你的丈夫?”

 

“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你都爱他,珍视他,一如往昔,直到死亡?”

 

悟对着惠眨一下眼睛,声音轻轻的,像羽毛扫在惠的心上,“我愿意。”

 

同样的问题也问了惠一遍:

 

“你是否愿意接受眼前这个人成为你的丈夫?”

 

“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战争,都无法将你们分开。你爱他,直到死亡?”

 

惠的眼球藏在眼皮之下滚动,几乎要被日光灼伤了。

 

他说:“……我愿意。”

 

甚尔眯着眼睛。

 

两位新郎穿着洁白的婚服,互相为对方交换戒指。恍惚间好像有白鸽从穹顶飞过。只是光太刺眼了,甚尔看不清楚。

 

“即便死之后我也会爱你的,惠。”亲吻前悟捧着惠的脸认真地说。这样认真的表情在他脸上其实很少出现,声音只有他们二人以及台上的神父还有证婚人能够听到。神父和母亲对望,笑了一下。

 

惠捏住他的大拇指:“说什么傻话……”最后在悟坦诚的目光注视中渐渐败下阵来,“……我也是,悟。”

 

“也是什么?”

 

“嗯……我也爱你。”

 

这次是惠主动前倾上身亲吻他。海岛的阳光好像在他们身上开出一朵美好又圣洁的花,花朵盛放在教堂中央。

 

甚尔在掌声结束前的几秒,轻轻抬起手来。

 

 

+

 

“你是否愿意接受她成为你的妻子?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死亡,都无法将你们分开。你永远爱她超过自己?”

 

“嗯……愿意吧。”

 

女人用捧花去砸他的胸膛,无奈道,“好好说话。”

 

甚尔攥住她的手,“愿意。”

 

小小的教堂里只有一男一女,还有一名穿着正装的神父。新娘礼服裙上别着的红玫瑰胸针在侧漏进来的夕阳下闪闪发亮,艳红色。除了角落里的黑猫以及停栖在窗口的麻雀,教堂里并没有其他宾客。黑猫舔舔自己的爪子。

 

神父又问新娘:“你是否愿意接受他成为你的丈夫?从今日起,不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你都爱他,珍视他,直到死亡降临的……”

 

新娘不等神父说完就跳起来抱住新郎的脖子,“我愿意!”

 

甚尔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没挂稳摔倒,一边掏掏耳朵,“别吵。”

 

“可是甚尔,我们接下来应该接吻……”

 

“走了。”甚尔揽着她的腰就走。

 

 

他把抬起来的手放在褪色的胸针面前,装模作样地鼓两下掌,好像是为了让胸针看到。之后视线挪到窗外,岸边的礁石上真的站着一只白鸥,那一瞬间和甚尔对视。

 

听见神父说:

 

“你在哪里死去,他也将在那里和你一起被埋葬。”

 

“直到永生。”

 

直到永生。



FIN



>>>后记

 

写完了哔哔两句,可以跳过不看qwq。

这篇是我写到现在,从手感上讲最爽的一篇,中间基本没怎么卡顿。希望能够让大家喜欢。

最初只是重温漫画被刺激到,想写和平世界的爹咪带惠。

结果138突然给我下了一剂猛药,后面再写和修改的时候联想到原著,落泪死去活来。感谢芥下。

没办法做到不ooc,在这篇中甚也好悟也好惠也好,大家都是普通人。原作中不公平的现实也好,过大的责任也好,都不用面对和承担。这么假设着写了。甚虽然赌钱但没有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是因为我希望他至少在平行世界能够有一种可能,虽然不会但可以毫无压力地去爱,也不用把惠推开让他远离自己,父子可以一起好好地长大。

没有封建御三家,悟也不是最强的,普通人中最出彩的小孩,没有保护世界的义务,不用面对各种生死分离。他和惠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在一起(也不用进盒子!)惠可以做16岁小孩应该做的事情,念书写作业谈恋爱,在爱的浇灌下长大,前路铺满光明。

最后甚父甚母其实有把我自己刀到otz,虽然全是,不切实际地猜想。我觉得原著甚真的非常爱妈妈和惠,只是以自我放逐的方式。这样的个人观感也代入到写作中来,所以即便觉得这篇里甚非常不甚也是正常的……(逃走)

最后,谢谢大家看到这里。以及,芥下快把九年日常和父母爱情放出来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要看,不给我看就砸猫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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